【繁花】第九章 敞开心扉
翌日，现在已经是早晨的七点半了。
霍雨浩难得这个时间点已经坐在了教室，更难得的是平时七点没到就已经在教室里预习的唐舞桐竟然到现在还没到。
“霍雨浩？”
是女孩子清脆的声音。
声音的主人那个梳着侧马尾的女孩子萧萧，唐舞桐的闺蜜。
“那个，那个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只是有些问题想要问你。”她看上去有些腼腆的样子，紧张又怕生。
也难怪，霍雨浩本来就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除非必要，没什么人会去找他。
“你问吧。”
萧萧没想到霍雨浩还会搭她的话。
“是关于昨天的事！”萧萧接着说，“舞桐很少像那样难过，她好像找过你，我想问你知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萧萧？”
唐舞桐回来了。
“你怎么来我这边了？”
“你担心死我啦！”看到唐舞桐，萧萧总算松了一口气，“你昨天怎么了，我的消息你都没有回？”
“昨天有点小感冒，很早就睡过去了，抱歉呀。”
“总之你没事就好……”
霍雨浩默默听着两人的对话，继续看着窗外发呆。
唐舞桐还背着霍雨浩和萧萧聊天，右手悄悄在霍雨浩的桌子上留下了一张便利贴。
“今晚放学到学校后面来找我，不见不散。”
……明明坐得这么近，还要传纸条。
反正整个上午，唐舞桐也是在低头学习，霍雨浩也不知道整天在发什么呆。
尽管霍雨浩不情愿再和唐舞桐扯上什么关系，但他还是赴约了。
“所以，你要找我做什么。”霍雨浩先开口问道。
“我之前的行为多多少少有些冲动，大部分都是无心的，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如果你是说你的事，我早忘了。”霍雨浩耸肩。
“事先声明，我只是因为你帮过我才在意你的，我是想帮你，真心的。”唐舞桐抬眸，目不转睛地盯着霍雨浩，尽管第一次找霍雨浩的时候也是不苟言笑的样子，但她看起来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但霍雨浩还是觉得很可笑。
“帮我？”霍雨浩笑了，“那么为什么你要帮我？”
“因为，因为我们可以是朋友啊！”
天知道唐舞桐说这句话花了多大的勇气。
“而且你也不像是坏人。”
这番话倒是激起了霍雨浩的兴趣。
“唐舞桐，那你又是了解我什么，知道我的什么？”
“没有人是打娘胎里就抱在一起做朋友的！”唐舞桐的脸上已经浮起一丝潮红，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到这个奇妙的比喻的，反正在理就行。“总之我真的很想帮你，难道你就不恨戴华斌吗？”
“恨，只是我更恨的还有别人。”霍雨浩的回答直截了当，却让唐舞桐更加疑惑了。
“别人，别人是谁？”
“这与你无关，你没必要知道。”
“够了，你总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唐舞桐有些生气，她越来越激动。
“可你不也这样么，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吗？”霍雨浩反问道。
“我是，我是，可我跟你一样吗？”
“我跟你不一样，你很容易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你有你的家庭，你最亲的人，爱你的人，而我就算死在这里了也不会有人感到悲伤。好了，就是这样，我要走了。”
“你在乱说什么？”唐舞桐气得拉住了霍雨浩。
霍雨浩稍稍退后一步，挡住了唐舞桐的手。
“你死了我会伤心啊！”唐舞桐用蛮力直接撞到霍雨浩的身上。
那一刻，霍雨浩失了神，真的失了神，整个世界的时间好像都变得慢了下来，从唐舞桐口中说出的那几个字，仿佛都是不可重奏的音符。
将他冰封已久的世界融化开来。
他身体一软，被唐舞桐撞倒在地上。所幸学校后院的草坪都比较软，不过他现在没心思在意这些事。
“你说的，是真的吗？”
“你要我说多少遍啊？我说’要是你死了我会伤心‘好吗？你是有多低估你自己，你这种人死了我还是会施舍一两滴眼泪的。”唐舞桐还气在头上，扯着他的外套。
“不骗我？”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说你是傻子你还真是傻子！”
霍雨浩突然笑了，不是之前讽刺的笑不是让她讨厌的笑容，唐舞桐第一次看这个讨厌的，但又让人放不下心的家伙笑，他笑的样子其实和班上那些开朗的男生没什么差别。是啊，本来就该没什么差别。这人居然这么好哄，平日里都在装什么呢。
“你笑什么啊……”唐舞桐嘟囔。
“比起这个，你能不能从我身上起来，之前这里挨了一顿揍，你压得我老疼了。”
“欸？”唐舞桐现在才意识到不对劲，赶紧站了起来，“抱歉。”
“咳咳咳咳。”这几声含蓄的礼貌的咳嗽声来自一个男士，他正站在离唐舞桐他们几步远的地方。
那是个高大的男人，他身着着黑色的西装，只是外套脱了下来，搭在了右手前臂，他此时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衣。
他笑着，缓缓走了过来，唐舞桐好奇地看着这个男人，他看上去三十多岁，面容十分俊朗。
唐舞桐的父亲，唐三也是生得英俊，气宇不凡的男人，但唐三是温文尔雅而大度的英气，这个男人不同，他虽笑着，身上却有种阴郁的压迫感，让她望而生畏。
她总觉得她在哪里看过这男人的脸。
霍雨浩在看到那个男人之后，脸色就变了，只是唐舞桐没有察觉。
男人先和唐舞桐打了声招呼。
“你好，我是霍雨浩的父亲。”
“啊、您好。”
“我看他这么久都没出来，就进学院找他了。”男人微眯着眼，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
霍雨浩像是受了刺激一样，头也不回地往学校大门走去，就像是想拉着这男人走开一样。
“好。”男人笑着应了一声。
唐舞桐呆呆站在后面，努力回想着究竟是在哪里看过他，却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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